联合国给中国打分：健康与教育是软肋
北京国贸桥，雾霾中的央视新址。央视新大楼与灰霾恰到好处地反映了中国发展的两面。 （南方周末张涛/图）原标题：联合国给中国发展打分南方周末 方可成 实习生 胡馨以 我们很难从GDP的数字中看到它的消极后果，比如说 空气污染。 2013年3月15日上午，罗黛琳（Renata Dessallien）在北京联合国大楼的会议室里指了指窗外的灰霾。这天，环保部发布的北京空气污染指数是209，中度污染 对于近期的北京来说，这个数字算不上太坏。罗黛琳是联合国驻华协调员兼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驻华代表。当天，UNDP在全球同步发布了《2013年人类发展报告》。在肯定中国发展的同时，这份报告也给中国打了一个 同志仍须努力 的分数 榜单上，在全球186个国家和地区的排位中，中国的 人类发展指数 排名在中间。 我们发布这一指数就是想提醒人们：人们将重心过度放在了GDP上，甚至顶礼膜拜，中国也是这样。 罗黛琳对南方周末说， 如今，大概没有人会公开宣称GDP至上，但在实际中，我们还是看到很多方面的*策被经济因素所左右。 中国的软肋：健康与教育 人类发展指数由三类指标组成，分别是收入、健康和教育。 罗黛琳说， 在收入方面，中国的提升非常明显；在健康和教育方面，中国不是没有提升，但相比起收入，它们的发展比较缓慢。中国在教育和健康领域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 从1990年起，联合国开始发布《人类发展报告》。当时中国的经济总量还落后于巴西，在主要发展中国家中排名第二，全球排名第十。如今，中国已经是GDP总量全球第二的经济体。但在联合国发布的人类发展指数排名中，中国的进步却远没有那么明显。人类发展指数的计算有一套复杂的方法。在健康和教育方面，被考虑的指数至少包括：预期寿命、疫苗接种率、体重不足的儿童比率、特定病因死亡率、平均受教育年限、总入学率、对教育质量的满意度、*府在医疗和教育方面的公共开支等等。从UNDP提供的数据来看，中国在平均受教育年限、*府对医疗卫生的公共开支等指数上较为落后。 我们的报告中非常关键的结论是：经济增长本身并不能自动转换为人类的发展，这也是以往的报告中反复坚持的一个结论，今年的报告再次强调了这一点。 UNDP驻华代表处国别主任白桦（Christophe Bahuet）说。在罗黛琳看来，GDP只是手段而非目的，综合考虑，GDP增长带来的进步因素增长了，但同时负面因素也会变多。如何在经济增长与人类发展之间真正建立起联系？UNDP的这份报告指出：必须实行扶贫*策，在卫生和教育领域持续投资，促进就业和可持续发展。这种投资虽然不能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却有着更为长久的价值。 这份报告提醒我们：从长远来看，对人类发展的投入是有利于经济可持续增长的。这一判断对于中国的发展有很大的启发意义。 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秘书长方晋说。应对环境挑战也是一项见效慢但至关重要的工作。 其实，我们非常希望中国在制定发展策略过程中采取比发达国家更加严格的环保标准，这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好事。 罗黛琳说。 中国拥有一个发展型*府 和往年一样，在今年的人类发展指数榜单上位居前列的依然是传统发达国家，前十名分别是：挪威、澳大利亚、美国、荷兰、德国、新西兰、爱尔兰、瑞典、瑞士、日本。中国香港则排在了第13位。然而，今年的报告却第一次将 南方国家的崛起 作为核心主题推出： 南方的崛起在速度和规模上均史无前例。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么多人口的生活条件及其未来前景变化如此之大、如此之快。 很自然的，中国被作为 崛起的南方国家 中最令人瞩目的代表和马力最强劲的发动机推出。报告特别指出：中国拥有一个 发展型*府 ，其特点是：通过明确支持特定行业促进经济发展，设立强有力的各级*府机构，将强大、高效的公共机构置于发展战略的中心位置，阐明社会与经济目标，通过在发展过程中的实际表现确立*治合法性等。报告还分析了官员在 发展型*府 中的角色和作用： 中国*府机构的官员更加注重结果，并且将个人前途与在现代化和经济发展这两项核心目标取得的成就联系起来。 不仅是中国，该报告指出，其他东亚国家如印尼、越南、马来西亚、泰国和文莱也都在人类发展方面成果显著 从几十年前的日本、韩国、新加坡到近期的中国、越南，东亚 奇迹 往往都与发展型*府有关。 尽管存在一些权力寻租和任人唯亲的行为，但这些*策仍然帮助许多南方国家成功实现经济开放，并将一些效率低下的产业转变为取得出口成功的早期动力。 但经济奇迹之余，对发展型*府而言，潜藏的挑战同样不能被忽略。 虽然中国在经济增长和减贫方面成绩斐然，但该国也存在收入差距扩大和人类发展不平衡的问题。 报告分析说， 中国整体的医疗卫生水平持续提高，然而不平等现象也在扩大，在一些地区，贫困人口无力支付高质量的医疗卫生服务。 报告建议中国通过再分配*策来减轻贫困和保障粮食安全 例如，给予进城务工人员平等权利以使他们享受社会服务。四方面问题需要重视 南方国家要想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有四个方面的问题需要重视。 白桦说。这四个方面分别是： 解决社会中存在的不平等问题，让人民有更大的发言权和*治参与机会，应对环境问题，应对人口结构的变化。 UNDP的这份报告特别提到了中国的互联： 在中国，接受过良好教育的 90后 具有较强*治意识，在社会媒体上敢于直言。2011年7月温州高速动车事故发生后不到一星期，中国两大微博分别转发了约26万条信息，对事故发表评论，并表示对安全的担忧。 民众的表达和对话的渠道被这份报告突出强调。 *策或行动合不合适只有试过才知道，但如果不向公众说明其不合适的原因并给予他们广泛的讨论机会，则不可能有效实施预防和纠正措施。 报告指出，如果人们不能有效参与会对其生活产生影响的活动和过程，则国家的人类发展道路将不能令人满意或无法继续。人们应能够影响决策过程及其结果，尤其是年轻人，他们应能够看到更好的经济机会、*治参与机会和问责制度。在全世界推广人类发展指数二十多年来，联合国的良苦用心已经被越来越多的国家体会到并接受。 变化已经在发生，英国、法国、加拿大都设计了类似于 幸福指数 的标准，还有很多国家都在做这方面的尝试。 罗黛琳说。至于中国，罗黛琳观察到，虽然还没有官方的*策或 指数 出台，但 十二五 规划中的许多提法都与人类发展报告中的思路契合。